自己,那双眼里的自己已不再是曾经双眸纯澈,浑身上下透露着单纯的名门大小姐,而是千锤百炼后的妩媚女子。
闲王凝视着怀中人,眼神晦暗不明,他抬手,拇指摁在她的嘴角,一下一下轻抚,忽然俯身轻柔的吻了吻,不再是狂妄的撕咬,轻柔得好似一挥即散。
“西城角的月季被重新种上,来年今日,应该就能看到满城月季羡天下。”
如筠一愣,月季是她故乡的名花……
“那里的旱情已得到缓解,重新建了城,入迁百姓人数正逐年增多,你想再看到过去的潦倒都很难。”他的手指停在她唇上,“你喜欢的月季,我会从西城角引来为你种上,那片月季花园都是你的。”
说到这里停了一下,粗粝的拇指几不可察地轻颤着,他喉头滚动,那双清冷的眼睛里,微微泛起了一层薄红,未曾湿润,却是无比干涩、酸痛的痕迹。
“来年,花开月季不再是庭中那独立的一株,会有很多……更多。”
在片刻的怔愣后,如筠扬唇笑了,那般美丽的笑带红了眼,没有流下的眼泪却红润得让人想去亲吻相拥。
西城角会重新变成她记忆中的样子,月季会越开越美,花满四季,不会再有流离失所和白骨之哀,新迁入的百姓会享受她曾失去的幸福与感动。而眼前她唤一声王爷的男人会做一个明君,会深得民意,广纳贤士,令天下海清河晏,物阜民丰。而她即将为了这一切,为了他,坦然赴死,不怨不悔。
她抚上他的侧脸,勾住他的脖颈令他俯身向下,鼻尖相碰,而后贴面相亲。
“我不后悔。”她唇瓣轻颤,缓缓闭上眼,一行灼烫的温度从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,滚入衣襟,“从来都不。”
“恨我么,那般对你。”那近乎让她绝望的溺水,临近死亡的刺杀。
“不恨。”她不着痕迹的掩掉眼角的泪痕,抬眸已是笑颜缭绕,“只是有些不满,王爷真狠。”
闲王凝视他许久,忽然缓缓开口:“会有更狠的。”所有的话都被吞没在那接近疯狂的亲吻中,那是危险边缘悬崖勒马的最后一点相拥纠缠。几案上的砚台被打翻在地,书卷也不知落在了何处,天与地已不知翻了多少转。当世界归于平静时,她喘息着凝视眼前人,那双凌厉的眼里是对她最后的温柔。
她从未问过闲王,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,她又于他是何,她不敢问,也从未敢想,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像贫民百姓那样携手天涯。宫廷斗争里她只是再渺小不过的棋子,哪怕闲王对她有情,在皇权路上也抵不过什么,闲王对她柔情以待让她眷念,可她深知,那般柔与她倚进宜王怀里在很大程度上是相似的。
利用。
在血雨腥风的权路争夺上,其余的感情都堪比雪霜。
三天,不过转瞬即逝,或许再次相见已是争锋相对,山雨欲来风满楼,黑云压城城欲摧,这天,要变了。
回去的路途忽然变得慢而长,路上的景色好像都在争相的映入记忆,天色是越来越黑了,可她却越走越慢,不知是在记住这条来往的路,还是在同这熟悉的街道道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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