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着郁柳姿，他才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、苍白的脸，秦翊然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，一直钻到头顶，贯穿了全身。
这可是鬼啊……
稍微一个不高兴，就可以把他彻底撕碎的鬼啊……
虽然纪禾说过，郁柳姿不会伤害他。
但是真要他面对一只鬼，秦翊然的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。
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子，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。
如果不是因为秦翊君，郁柳姿本来应该开开心心地活着吧。
她可能会和好朋友乔伊一样，成长为一个很优秀的教授。
他哥，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人渣。
秦翊然沉默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对她说了句：“对不起。”
他哥没能说出口的事情，就让他来替他说吧。
郁柳姿眨了眨眼睛，歪了歪头。
她的动作十分缓慢，甚至有点僵硬。
就像是一只沉睡了千年的僵尸，突然被唤醒了……
她看向秦翊然的眼神慢慢染上了复杂的神色。
看得秦翊然心里一咯噔。
糟了！
郁柳姿不会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了吧……？！
然而片刻后，郁柳姿轻轻地道：
“你为什么，要和我说对不起呢？”
她的语调末尾很温柔地上扬，透出一点迷迷糊糊的可爱来。
任谁看到，都会忘记了她其实是一只模样可怖的厉鬼。
秦翊然：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郁柳姿也没生气，温柔地笑了笑，然后盯住秦翊然的眼睛：“我有一件事，想问你很久了。
“我已经，喜欢你很久了。我想问问你……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？”
秦翊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他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郁柳姿。
但郁柳姿真的很可怜……他愿意为她撒这么一个可笑的谎言。
在秦翊然点头的刹那，郁柳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。
“真的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，……我能和你拉一拉手吗？”
秦翊然继续道：“嗯。”
他根本就不敢拒绝郁柳姿的要求。
就怕郁柳姿一个不爽，自己直接嗝屁了。
所以，他任由郁柳姿慢慢地牵住了自己的手。她的手指很冰凉，却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柔软，缠缠绵绵地扣紧了他的手指。
可能是单身太久了……
秦翊然的心脏，竟然慢了一拍。
他想，其实郁柳姿看久了，还是挺耐看的，只是第一眼没那么惊艳而已。
秦翊君到底什么眼光啊！
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角，他们就像是大学里随处可见的普通情侣一样站立在道路上，手牵着手。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扑通，扑通。
良久之后，郁柳姿慢慢地开口：“……谢谢你。
“其实，我已经知道你不是秦翊君了。”她苦笑着道。“真正的秦翊君，是不会喜欢我的。
“但还是非常感谢，你愿意陪我演这出戏。”
让我也体会到了……有人爱的感觉。
随着郁柳姿说完这句话，她的身子在空中慢慢地变得透明。
秦翊然惊讶地抬起头，发现郁柳姿的身影，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。
只在地上，留下了一朵花瓣。
秦翊然还不知道那花瓣是什么。
但一旁的乔伊先他一步，捡起了地上的花瓣。
“柳姿！郁柳姿是你吗？”
她意识到了什么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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