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位于整个洛科斯的中心之处,却在漫长的时间里化作并不存在的庞然巨物,人人将之纳入视线却看不见。
佩图拉博困惑地拧起他的眉毛,攀爬耗费的体力让他也背靠着钟坐下了。
“谜题之三在古旧的夜里。”莫尔斯仰着头,从钟楼里往外望,“你问我从哪里来,孩子。我也与你说不明白;若是要说我从那星辰中的某一颗来,就太诗意、太缥缈。何况在这儿,我们并不能看见那颗埋葬于旧夜的星球呢?”
莫尔斯冲他笑了笑,旋即快步向前走。“我们脚下是这颗星球保存数千年的知识。”他低声说,令喃喃的声音顺着气流向后飘去。“可那又怎样。”
他抬起头来,一反平常的漫不经心,虽是念着神圣的词句,身上却发着冷的敌意。
“你至少给我一点提示!”
他跃进顶层,席地而坐,背靠着楼里的钟。
“啊?这又是什么谜题?”
佩图拉博想问莫尔斯的过去会不会找到他,接着他意识到他其实并不知道莫尔斯的真名。
“那现在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莫尔斯说,“我离开很久。”
“好孩子要学会自力更生。”莫尔斯说,“就比如我,自力更生地非法闯入洛科斯图书馆,并不算借你的证件。”
“可我也不知我从哪里来。”佩图拉博说,提及这一话题时,他不再提起那些诸如更伟大的使命、更宏伟的疆域一类虚而又虚的词汇,留下的只有纯净的徘徊迷茫之心。
“奥林匹亚的谜题唯沉睡在三地,一是图书馆里,二是月轮之上,三是星河彼岸。”莫尔斯在寂静的夜里说,“我也许不该告诉你这些,但我已与你讲过太多事。”
莫尔斯如歌唱般念诵着灾祸的降临,比起无情,倒不如形容为一类慨叹。
“你是从何处拿来这么多歪理的!”
“难道你那个神养了一支军队的建筑工人来造城吗?”佩图拉博说。
他有太多的事想问,小到先前提起的、现在竟显得有些荒唐可爱的藏书问题,大到莫尔斯对他的来历是否有些知悉。他急促地在问题与问题间跨越,问出口的话却不在他思考链条的任意一环。
“与生俱来。”
接着他举起手,在空中轻轻点了点,“大致是那个方位,我正是从那里来的。”
“你又开我玩笑,莫尔斯。”佩图拉博说,感觉脸上有些火辣,“这世上根本没有那样的城市,你干什么与我胡言乱语。”
“以前还有一个吧。”
莫尔斯发出的笑声令整座空荡的图书馆里传来回响。纸卷从他手里飞出,飘到他暂且用来搁置物品的藤椅中。
“自己推导?”莫尔斯回忆道,“去艺术家的透视计算工具书里找一找,也许伱能更快地寻得一些前人的智慧。”
佩图拉博在心里算了算时候,按着奥林匹亚的时日节律与星象运转,他极快得出了结论:“还有三十八分钟。”
莫尔斯放松姿态,按着脉搏的节拍去掐心中的秒表。“还来得及享受夜风,孩子。”
一些林间的雀鸟正要苏醒,它们从眼下的沉睡城邦与寥廓山林之景里窜出,在渐亮的灰黑天幕里旋转着,羽毛闪射出梦影般彩色的光。
他穷极无聊,用指关节敲了敲背后的钟,一声细小的金石之音旋绕着荡开,向钟楼下的世界里去。仅仅敲了一下,他便停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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